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安德烈·雨鸟绷了半天的好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一名B级圣眷者临死前的全力释放,威力堪比小型飞艇自燃爆炸,但那又能怎么样,他是S级。
爆炸仅仅让他的手上多了一块焦黑的痕迹,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岌岌可危的洛可可风三角椅上,眉头紧锁,那张如刀锋般锐利的脸,严肃且淡漠。惨烈的扫尾环节,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查理斯,汇报一下伤亡情况。”
查理斯警官立刻行礼:“具体数据仍在统计中,据目前的数据来看,这次伤亡量已经超过了警局上个季度的总和。”
“真该死。”冷静如雨鸟也忍不住骂出了声,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烦躁。
单纯的苏格兰场人员伤亡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反正他对这个机构毫无半点归属感,机构对他只有单纯的利用。是若不是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他绝不会在这个机构浪费半秒时间。就算让他现在杀光他的同僚,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动手,但前提是必须要给出杀光他们理由。
他在乎的是,自己向上爬的路,是否会因此受阻。
身为机构里享有特殊权力的特派员,他所作的每件事都会被放大十倍报道,功绩如此,污点亦是如此。恐怕这次惨烈的失败,已经添油加醋的传到某个大人物的耳朵里,而处决自己的文件正在一笔一画撰写中,只等着自己在最后一行签下自己的姓名。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有着必须要往上爬的理由,与荣华富贵无关。
回顾整起案件的经过,雨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某些邪恶力量的影响,银发吸血鬼就像舔着爪子踱步的猫,轻易将自己的思绪搅的一团糟。
这显然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在他漫长的二十年岁月里,他不曾为任何温柔停留。
“查理斯,”他淡淡道:“你的脑门还在流血,去外面找个医生包扎一下吧。”
“没关系,队长”名为查理斯的警员是个看上去十分阳光的少年,脸上总是带着该死的微笑:“只是皮外伤而已,统计的工作马上就要完成了。”
“叫你去你就去,别废话,统计的工作交给我。”雨鸟犹豫了一下:“你顺便去把外面那只吸血鬼叫进来,我有事找她。”
“吸血鬼?”
“嗯,她是个医生,”雨鸟伸出手比划道:“大概这么小一点,穿着破旧的雅格狮丹风衣,里面是黑色的蕾丝睡衣,银色头发,长度及腰,瞳色猩红,头发披散在耳侧,耳朵棱角锐利,小小的,香香的...”
“倒也不用这么详细啦!”
查理斯捂着脑门,急冲冲地出去了。雨鸟单手拿起他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本子,上面统计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惨。”
雨鸟轻轻合上书页,然后一把将它丢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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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谁?为什么要找我?是受伤了吗?”
我在内心胡乱猜测道。
“那为什么不叫圣十字堂的医生过去呢?难道说,是觉得我的医术比较好嘛?”
一想到这,我的心里顿时喜滋滋的。我跟着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警员,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受灾最为严重的区块。
这是整个二层最大的房间,优雅堂皇的氛围早已不在,血肉骨渣在其中肆意勾勒出诡异的图案。感受到脚上传来的黏糊触感,我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队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很好,你可以出去了,”坐在其中的男人挥了挥手:“你过来。”
我踮起脚尖绕过地上那滩疑似内脏的血肉糊糊,乖乖地走了过去。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人,哦不,是一人一鬼。
“警官大人受伤了?”我眯起眼睛打量起他,果不其然,他们口中的队长,就是那个刚刚在楼下语气很冲的男人。但他的身上好像并没有伤口的存在,耸起鼻子嗅了嗅,也没有新鲜的血腥味道。
“您没受伤,为什么找我?”我微微嘟起嘴,不满道。
男人面庞抽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尽管还是那副司马脸。犹豫了片刻,他摊开手掌:“我确实受伤了。”
一块微不足道的焦黑,躺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中。
“就这?咳咳,我是说,就只有这个吗?”
“嗯。”
“好吧。”我蹲在他的身前,拿出我心爱的小探照灯,在他的手上仔细检查起来。没有水肿,没有水疱,极高的温度迅速摧毁了他的皮肤角质化组织,却没能更进一步。简单来说,就是连防都没破。
我把灯叼在嘴里,伸手摸向风衣内袋,挑选着合适的工具。
安德烈·雨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只吸血鬼,试图能在她身上找到自己被吸引理由。
在近距离的观察下,雨鸟愈发觉得她娇小,藏在风衣下的身体无法窥见任何优美的曲线,只有从袖管里流露出的一小截光滑洁白的脚踝和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蛋。
难道自己是个该上绞刑架的萝莉控?雨鸟不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他现在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迷惑,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见她?难道见了她就能知道自己注意力被分散了的答案了吗?
还是需要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自己强硬地捏着小吸血鬼的下巴,将她摁倒在墙上,无视她眼里的泪光闪烁:“喂,小鬼,你知道为什么我脑子一直在想你吗?”
雨鸟勉强绷住了脸上的表情,以上的画面只是稍稍想象一下,就让他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银河。
算了,他扭头移开视线,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场不明所以的会面还是快点结束吧。他们的世界本就没有太多交集,时间会浇灭这一切的悸动。
“啊咧?糟糕。”小吸血鬼掂量掂量手中的试管,脸上浮现出纠结的小表情:“居然已经用完了吗?呜...警官大人,你会介意比较新鲜一点的吗?”
什么新鲜?
“我都无所谓,”雨鸟没有当一回事,他的眼神飘向窗外或是更远的地方:“随便弄弄就好了,并是什么严重的伤。”
“哦...好吧,那我开始咯,警官。”
“尽快。”
小吸血鬼收拢额前的银发,合上猩红的眸子,双手捧起雨鸟的手,姿势宛如一只密林里啜饮清泉的小鹿,而那甘甜的清泉,正流淌于他的掌心。
“啾啾啾——”
湿润的感觉从自己的右手心传遍全身,同时伴随着难以名状的舒适,一个小巧的精灵在伤口上舞蹈着,若即若离的**感带给雨鸟触电般的错觉,酥酥麻麻。
“你在干什么?”
雨鸟转过头来,右手下意识反握,一把捏住了少女的脸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居高临下的俯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是想吸我的血吗?”雨鸟皱起眉,把少女的脸抬高了一点,直视她猩红的双瞳,刚刚的一幕不断刺.激着他这个二十年处.男的神经,心脏沉重的轰鸣声昭示着他此时不平静。
“呜呜呜呜呜呜呜!!!”透过那双闪烁着泪光,湿漉漉的眼,雨鸟读出了委屈乞求的情绪,他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此刻姿态的不妥,连忙松开了手。
“呸呸呸,谁稀罕吸你的血啦。”小吸血鬼抹着眼泪,滑嫩软腻的脸蛋上布满红痕,委屈道:“警官大人,人家明明是在给您治疗啊!”
“治疗?”
“是这样的,”小吸血鬼抽噎着:“人家的唾液,最适合治疗这种外伤了。”
雨鸟抬起手,手心里的焦黑已经变成了一块死皮,轻轻一撕,就可以看到下面新生的皮肤。
他顿时觉得自己冒失得离谱,单单今天犯下的错误,可能比他过去一年犯下的还多。
少女跪坐在他的脚旁轻轻抽泣着,耳朵尖颤颤的,红肿的脸颊似乎是对他刚刚非人行为的控诉。
不知道为何,看见这一幕的他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般,痒丝丝的,有种欲罢不能的快.感。
“我非常抱歉,请接受我的歉意。”他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总之,先坐下来说话吧。”说完,他飞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将布娃娃一般的小吸血鬼举到椅子上。
“别碰我!”少女又细又短的小腿在地面上扑腾了一阵,退后了几步的距离,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惊恐地看着他。
雨鸟一拍脑袋,作为一名传统意义上的不列颠绅士,时刻保持对女性的尊重,是最基本的美德。那他刚刚的行为算什么?他发现,只要跟这只银发小吸血鬼扯上关系的事情,他就会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语,脑海中却全是些与罪犯谈判的话术。
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别害怕,我是个警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算真做了什么,你也可以直接报警啊,是吧?”
小吸血鬼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她在地上大口抽噎了几下,小嘴一撇,豆大的泪滴眼看着又要滑落。
那架势可真恐怖啊,雨鸟想。就算一名B级圣眷者在自己的手中爆炸也未曾给他带来如此沉重的心悸感。该怎么去形容?就好像仲夏夜的星星会随着少女的泪珠一起砸落地球。
“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啊啊——”穿透性极强的哭声,从她的胸腔共鸣,传播出去,安德烈·雨鸟先生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他今天最为正确的决定。
他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的大手强硬地堵上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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